田启礼
盛夏,星期天。烈日如火,把大地烘烤得简直要冒出烟来。
中午去道北给家养爱犬买食,到了近午时分,我扛着五十多斤重的麦麸、豆粕,穿过两条街,拐了几道弯,在公园门前坐上二十三路公交车。人很多,我找到一个位子坐下来,不停地用手抹脸上的汗水,T恤衫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多年不扛东西的肩膀又酸又痛。随着公交车的颠簸,我的两只眼睛有点发涩,直想打瞌睡。
车开到宋城影剧院站点,又上来几位乘客。车上已没有座位,不少乘客肩并肩身挨身地站在车厢里。汽车的轰鸣声,嘈杂的人声,卷走我几丝倦意。我环视一下周围或坐或站的乘客,离我座位不远处站着一位抱小孩的年轻女子,她一只手紧紧抓住车上的吊环扶手,一只手用力把看上去不满周岁的孩子揽在怀里,被汗水浸湿的头发紧贴在脸颊上,公交车的刹车、启动都使她不得不东倒西歪,前后来回晃动。她身边的座位上一对青年男女不停地逗笑,一位壮汉旁若无人地打着手机……
“你过来坐这儿吧?”我站起身来,冲着那位抱小孩的年轻女子说。
周围十几只眼睛瞬间凝视着我。那位女子表情显得有些惊讶,不好意思地说:“俺咋能叫您让座位。”
我接着说:“抱着孩子站着不方便,你还是坐这儿吧。”说着我离开了座位。
“谢谢您。”那位女子边说边坐在那个座位上。
我一直站到侯庙站下车,目送二十三路公交车拐弯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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