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07年,思南府出了部新书《贵州建省新论》。新书作者田维华,土家族,初中学历,县文化馆馆长,临近花甲年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
一石激起千层浪,此书一出,立即搅动高原,欣喜者有之,反对者有之,贵州史学界的几个权威,马上“回应”。作者自然加入了争鸣,县城中人亦有参与言论的,一时间风起云涌,沸沸扬扬。
笔者无力参加史学研究,凭烟尘嚣声,使人惦量得出此书的份量。
三十万字的书稿,三千多个日日夜夜的写作,千万里的跋涉采集;浩繁的资料查阅整理;古典文字的攻克检点。可谓卧薪尝胆,沥血沤心,十年磨一剑。况且,是向已成定论的贵州历史展开挑战,作为一个乌江边上的小人物,此番行为,那怕是一孔之见,需要多大的勇气,无异于吃雷的胆子。
把思南的历史、贵州的历史往前推进几百年,是好事而不是坏事,我们应该庆幸。思南出了个敢于较劲的人物,我们应该引为骄傲与自豪。中国历史上下五千年,这里在发掘,那里在考古,都是为了把历史向前推。惟独贵州的历史就铁板钉钉,界定了么?据《贵州通志》“前事志”云,“黔未郡县以前,境地华离,不著领域无以明,当时形势,略具一事原委,辄免枝蔓,萤光未照,蛾木多疏,证说然疑,仍俟来哲”,贵州通志出版说明也说得清楚:明清所修贵州志书,抵牾疏漏甚多,记事下考距离较远,“脱讹衍倒甚多”。上述文字说明,已经界定的贵州历史,有枝蔓,有疏漏。证说然疑,值得研究,值得新考。
田维华的贵州建省新论,便是研究,新考的果实,至于研究新考的论据是否详实,文字有无错漏,那是可以继续加以完善,可以继续加以研究、补证的。
因此,我们地方中人,应该为其鼓与呼,鼓其勤学,呼其精神,用不着毫无意义的拣些片断来责难。况且,对于1413年改土归流的历史,思南有几人能够通晓。既然自家都不明白,犯不着牵动肝肠。
田维华艰难也。艰难在于他的文化学历,艰难在于他的写作条件,艰难在于他的经济条件。艰难还在于艰难的果实,不被人理解,不被人采撷。平心而论,史学艰难,不在于史学本身,而在于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学术争鸣是平等的,不能声讨,不能咬牙。
路虽艰难,还得继续走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