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逢乱世内忧外患，初征战替父岀征

上回书说到祐恭祐祥兄弟在轿子山智真门下学艺，智真长老与师兄特意为两兄弟安排好学艺科目，白天由李老将军传授文化，各类经史，诸子百家，文章诗词，好在师父师伯都是当今天下文武大家，天文地理时代兴衰博古通今；但主要以讲解兵书阵法，各种布局战例，晚上教习武功枪法。为此李老将军还用沙土石块做成各种地形模式，（早期的沙盘）与祐恭推演战场局式对抗，从排兵布阵，到阵法的相生相克，从借助天地自然之威力到对敌的正奇运用，无一不细心点拨。

晚上则修习高家枪，高家枪讲究的是十决十荡，快准勇狠是其精华，臂力与准头的训练是必修功课，举石锁，平行木和负重跑山必须风雨无阻，用枪尖扎香火头。待到各种基本功俱备，智真正式传授高家枪法，这晚在月光下，他舞动长枪演练七十二路追魂枪，

有分教，但见：虚点一枪不用忙，二郎担山赶太阳。进步哪吒闹东海，退步张生靠花墙。前三枪金龙探爪，后三枪虎卧平阳。左刺凤凰单翅膀，右扎野马难还乡。流星赶月杀手锏，败中取胜回马枪。七十二路无人挡，举世无双高家枪。祐恭在旁仔细领悟，一招一式反复推敲，也是他天赋异于常人，不几日便能熟练运用，智真亲自与他对练折招。

对比之下祐祥则要单纯得多，他就是一个武痴！有着十足的拼命三郎的劲头，不需督促每天天刚亮就起床坚持负重往后山跑去，刚开始时打造了一对三十斤重的铁锤，他心无杂念，一遍又一遍地挥舞双锤，三十六路金刚伏魔锤居然被他在一个多月的时间练得虎虎生风，像模像样！智真暗自赞叹不已！知道他兵法文采并不占优，只有在武功上独树一帜，在后山，一片柏树林中，有一个个被锯掉的树桩，按八卦方位布置，这就是祐祥用来练气力的地方。只见他挥汗如雨，一锤又一锤地砸着树桩，直到树桩被一个个连根拔起，再另寻场地。

江湖岁月红颜老，时光流逝，跪转眼过了半年。这一天晚上，李老将军对祐恭道：“徒儿，你我相识一场，这是我晚年最快乐的时光，只是我们的缘分尽了，我打算明日离去，还望你勤学苦练，早日学成报效君国！”祐恭大惊忙道：“师伯，我舍不得您，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为您们养老送终！您不要走好吗！”将军摸着祐恭的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徒儿，分分合合皆有定数。切记：兵者国之重器矣！圣人不得已而为之！诸葛一生唯谨慎，上兵伐谋攻心为上。小心谨慎是为将者必备的素质，但过分的忧柔寡断则会坐失良机。水无常势，兵无常规，熟悉兵书战策固然重要，但千万不得纸上谈兵！赵括之错不可再犯，每战需通盘考虑算无遗策，戒骄，戒躁、习敌之长补吾所短；当今天下英雄辈出，想要在乱世中成就功名需一身兢兢业业，一将功成万骨枯绝不可心存侥幸！”

最后送你几字真言：“严军纪、明赏罚、勤训练、重民心、树威德、同甘苦、慎杀戮！”如此方能百战不殆。这一晚祐恭与师伯同床而眠，两师徒难舍难分！不知什么时候祐恭也沉沉睡去，第二日天明祐恭起床时师伯也早离去，祐恭哭着追到山腰才被智真与祐祥劝了回去。

自此，师徒三人的生活又回归平静！随着岁月的流逝，兄弟二人的武功也渐成熟。其间仕儒也上山几次，对他们的成效非常满意，又以田家历代实战经验为母本对兄弟二人所习武功加以改进，使之威力大大增强。

不知不觉中，他们深山苦练也近十年，祐恭已近十八岁，祐祥十五，他的双锤重量也增至与伏波将军马援所用相差无几；十年间他们也从青涩少年成长为风华绝代，玉树临风的奇男子！哥哥文静内俭，书卷与武略难隐其王霸之气；祐祥则长得凛凛伟岸，虎臂熊腰，看之宛如一柄出梢的利剑。兄弟二人在千百次过招中从刚开始祐恭占上风，慢慢地打成平手，最近一年来则渐渐不敌祐祥，为此祐恭心情一度失落，智真则劝说道：“你也不必灰心看轻自己，以你们今日之成就，放眼天下也不失为一代名将，差的只是沙场洗礼，你们兄弟同心，相互帮衬，欲建不世之功你们二人缺一不可！切记。”

今年腊月初八是田仕儒七十五岁寿辰，兄弟二人遂向智真辞行回家与老爹庆寿。智真大师高兴应答道：“去吧！汝父年事已高，也是应该到与他分担重任的时候了，师父引进门，修行靠个人。继续留下来也无益处，我也是时候离开了。”次日是腊月初一，师徒三人在轿子山前洒泪分别，兄弟二人对着师尊跪下拜了三拜，看着生活十年的地方，心中百感交集，万语千言难以言表，一步一回头地走下山去。

回头再表田仕儒，田氏思州在宋代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他们的始祖田宗显早在隋初自陕入黔也来就经营黔州，自四世克昌时田氏中心就开始沿乌江流域向黔地推进，在今沿河地界首筑思州城，逐步形成军政合一的地方割据势力。他们奉中原王朝为正统，五代时则镇守一方静待明主，由于鞭长莫及，各朝都是釆取以蛮治蛮的政策，首领由家族世袭，皇帝御封，思州军的兵源大多数是本土乡民，平时为民战时为兵，也就是屯田制，他们不属于各朝正规军，只属于地方团练性质，在宋立国后思州军也分成两部分，一是以职业军人为主的府兵，一是半耕半役的募兵。经过凤翔承文正允几代先人的努力，思州军也形成远近闻名的集团军，《金史》曾载曰：“田思义军，聚则如云，散则如鸦，所用偏弩之法，所发药箭，射无不中，中无不死。”最近几年，由于年事已高，军营的事仕儒都交与副将打理，所以当家人提岀为他举办七十五岁生日庆典时，他并不反对，好几日前就开始忙碌了，他在当地德高望重，亲朋好友不少，更何况还有七个女儿，按土家人的传统，过事务热闹与乎取决于儿女多少，特别是女儿！女儿女婿邀请族人来为岳父岳母拜寿是必须的排场，而且来的人多少也显示出他们家族的地位；这几天杀猪宰羊，推磨舂臼，布置寿堂，四邻六舍忙得不可开交，初四日早上祐恭祐祥两兄弟也到家了。

阔别十年，首次回家，看到满头银丝的爹娘，兄弟二人百感交集悲喜万分，忙向前跪在二老膝下哭喊道：“爹！娘！我们回来了，不孝儿回来了！”邓氏拉着兄弟二人的手说：“好，我的儿啊！娘也好想你们呀。你们都长大了，让娘好好看看你们。”双手不停地在二人脸上身上抚摸着，正是：儿行千里母牵挂，可怜天下父母心！

父子见礼毕，仕儒问起学艺之经过，兄弟二人一一作答不表。

初八早上，连续雪雨多日的天气也放晴了，久违的大阳终于重新普照大地，从卯时开始四面八方的客人就纷纭而来，酉阳冉家，播州杨家，龙泉坪张家，彭水邓家毛领覃家等各地土司家族的当家人先后到达，仕儒率二子在大门外迎接各路宾朋。仕儒与夫人邓氏身穿大红寿袍，满面春风，征战一生今天是难得的放松！晨时正，随着祐恭的七个姐姐姐夫到来，田家大院乐鼓震天，爆竹声响彻云霄。他们按照土家风俗用抬盒献上寿礼。寿衣寿桃寿匾必不可少，在仪司的主持下行叩拜大礼，祐恭祐祥两兄弟以向父母跪拜敬酒敬茶，庆寿典礼由此推向高潮！

正热闹间忽听到三声炮响振耳欲聋，众人一起朝声音传岀的大院望去，只见一队人马向院中走来，当先的一位差官身着五品服色，骑一匹枣红马在院中勒住马缰高声喊道：“湖广道总督陈琦大人有令，思州将军田仕儒听令”说着下马将一封公文打开宣读道：“今有靖州匪患猖獗，占州夺县贼势汹涌，特令田仕儒整顿兵马前去剿灭不误。”仕儒正要上前接令，忽然一旁闪过祐恭大声说道：“我父年事已高，常言道养儿防老，我愿替父领兵岀征，况古有花木兰替父征战，难道我须眉男儿岂不如一女人否？差官定眼一看，好一位风流倜傥美少年，威风凛凛不怒自威，官差暗暗称奇，仕儒见况忙道：“此地不是说话之地，请诸位大人中堂用茶。本来若论官品级仕儒比他还高，（正四品）但官差代表总督大人，总督又称封疆大吏，一般为正二品。所以以上司礼执之。主宾在中堂坐下，差官问祐恭道：“公子既然欲代父出征，不知师从何人？有何过人本领？”祐恭从容答曰：“家师乃当朝名将高家之后，法号智真，师伯是唐卫国公李靖后人。吾深山习艺十年，文韬武略无一不晓，诸般兵器武功也有小成，今奉师命下山替父报效君国。”差官道：“尊师乃当世高人，你既是他们的弟子，成就想毕不差，但临阵换将非我能做主，还需上报总督大人定夺。你可作好领兵出征的准备，兵贵神速，公文会很快下达。”众差役在院中用过酒宴后便告辞离去。

正是：家风造就孝子，国难方显良臣。欲知祐恭替父出征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简介：田仁刚，微信名天地有情，贵州务川县丰乐镇庙坝村人，一九六四年生，高中毕业，曾在多家网络平台发表过诗文，及《田祐恭演义》节选。

供稿：田仁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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