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汉的母亲易克勤

田申（作者系田汉的儿子）

    1919年当父亲在日本留学时，他在写给郭沫若的信上就自我介绍他一生最爱的三个人首先就是“意坚识著，百苦不回”的母亲易克勤，当我祖父田禹卿在三十四岁病故后，分家时留给我祖母的仅是几块木料和三个孤儿。当时我父亲9岁，三叔6岁，五叔3岁，但祖母发誓一不嫁人，二不当女佣，三不要饭，完全靠她双手辛劳养活3个孩子，祖母拼命缠丝、绩麻，却也只能勉强供父亲一人读书，可以说没有祖母的苦心培养，也就没有后来的田汉。
    如果说田汉是田氏家庭这个“鸡窝”里飞出的一只“凤凰”，那么他的母亲易克勤便是雏凤的保护神。
    田汉从五六岁时起，就经常骑在叔叔们肩上，赶十几二十里地去看庙台戏，他每次看戏回家，总是要在母亲面前“表现”一番。他小时候嗓音很好，无论在家或是学校里，总是要哼几句戏，是个十足的小戏迷。
    在我幼时跟随祖母颠沛流离，改名换姓的生活中，亲身感受到祖母真是一个无私的人，哪怕自己再怎么困难，如果遇到朋友们有什么为难之处，她都是倾囊相助，宁可自己饿肚子，也让别人吃饱。后来父亲办“南国社”、搞剧团院，当演员们没米下锅时，她也会尽其所能去资助，当时戏剧界都称她为“戏剧妈妈”，我想这绝非过誉之辞。
    对田汉未来的成长，有两个人物至关重要。一个是他的母亲，一个是他的舅舅易梅园。如果说田汉是田氏家庭这个“鸡窝”里飞出的一只“凤凰”，那么他的母亲易克勤便是雏凤的保护神。她小时候曾陪弟弟易梅园读书，深知文化的重要，极力支持儿子读书。易梅园补廪生，进县学，文化日高，讲学南湘，旋出外谋事；后又投身孙中山领导的民主革命运动，成为少年田汉思想上的引路人和经济上的资助者。田汉在家乡读了几年私塾，成绩颇佳，很得老师的欣赏。
　　不久田汉因家贫辍学，暂时在家自学。这时他在槐 树屋的栖凤庐认识了梁三娭（母也）。这位梁三娭（母也）是一位5 0 岁不到的寡妇，田汉母亲的知心朋友。因为她名字中有一个“凤”字，丈夫梁三公在世时把她的住处取名为“栖凤庐”。那是一个很幽雅的地方，在山坡上的小宅院里种着茶花和天竹，像个“世外桃源”。特别是在下雨的时候，听着屋瓦上的雨声和仙姑殿山上传来的钟声，望着那飘坠的茶花瓣和给新雨洗得更加红艳的天竹子，烧着山林间扒来的松叶，喝着山里人家自制的清茶，谈经说史，实在别有风味。田汉在这里学到了不少在私塾里学不到的东西。最有趣的是听梁三娭（母也）讲《西厢记》。纯洁美丽的爱情故事和“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这样优美动听的文词，在田汉简直如饮甘露，如浴清泉，只觉得一丝轻柔温馨的春风吹进了心田。
    与聂耳的交往
　　聂耳与我国现代著名的戏剧家田汉有过不同寻常的交往，他们曾为了共的理想而在一起奋斗。聂耳结识田汉是在1931 年聂耳在明月歌舞团的时，当时聂耳只有二十岁左右，而田汉也是一个思想进步的热血青年。之后，他们的关系逐渐密切起来，田汉介绍聂耳参加了“苏联之友社”的音乐组。在这里，聂耳又认识了吕骥、张曙、任光、安娥等进步的作家、音乐家。聂耳与田汉的第一次合作是在1932 年秋天，当时联华影片公司正在拍田汉创作的《母性之光》，聂耳为影片谱写了《开矿歌》，聂耳自己扮演剧中的一个矿工，把脸上、身上涂得漆黑领唱那支《开矿歌》，这可以说是他创作的描写工人阶级的呻吟和呐喊的第一首歌曲。
　　在1934 年，田汉的剧作《扬子江暴风雨》公演，聂耳为剧中的主题歌配了曲，这就是有名的《前进歌》，他自己并扮演剧中的码头工人老王，当老王的孙子被帝国主义者开枪打死时，老王抱起他的孙子唱：
　　同胞们，大家一条心，
　　挣扎我们的天明。
　　我们不怕死
　　（白）不用拿死来吓唬我们！
　　我们不做亡国奴，
　　我们要做中国的主人！
　　让我们结成一座铁的长城，
　　把强盗们都赶尽；
　　让我们结成一座铁的长城，
　　向着自由的路，前进！
　　聂耳唱得慷慨悲壮，使观剧的人无不热泪盈眶，从而激起了极大的抗日热情。后来，白色恐怖日益严重，田汉这样进步的剧作家，不得不转入地下。他只能通过间接的关系与聂耳联络。此时田汉又写成了话剧《回春之曲》，其中的《告别南洋》一曲就是由聂耳谱曲的。这支曲子在卅年代是作为舞台艺术歌曲经常演唱的。
　　《回春之曲》在上海大戏院演出时，田汉忍不住想去看看，但他此时被敌人通缉已不能公开露面了。左思右想，他想出了一个主意，穿起长袍、马褂、毛线衫、皮帽子，扮成一个有身份的阔人，而另一位女同志则扮作他的女儿，搀扶着他走进戏院观剧，但仍然被守候着的密探抓获。幸而这身行头救了他，敌人并未识破他的真实身份。

    田汉母亲易克勤1888年嫁到田家时，田家仍是一个近三十口人的大家庭，生活尚能维持。田禹卿15岁时，由人做媒，与离田家不远的三字墙易家易道生的长女易克勤结婚。自然，家里又要花一大笔钱，亏空更大了。易克勤比丈夫大一岁，除了承担家务之外，还增加了养蚕织绢的生路，给家里带来了一些生气。加上夫妻和美，伺候公婆十分周到。人家都夸田桂泉得了一个贤惠的好儿媳，田禹卿更是高兴。他即使在结婚之后，仍没有停止读书，坚持在私塾上学。

　　家遭变故，出外谋生婚后三年，田禹卿已经念到18岁时，因家庭生活贫困，加上大哥生病，家中缺少人手，父亲要他辍学务农。他只得尽力为家里做事了。这对田禹卿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读书之梦破灭了。不久，更大的打击到来了。他的哥哥病故，他担起了家中长子的职责。他实在撑不下去，只能彻底辍学回家务农。为此，他不知哭过多少回。田汉父亲田禹卿和祖父田桂泉一样，为人忠厚，并擅长烹饪。他痛苦地退学之后，先是务农，他务农不是内行，身体也不强壮，但他为了家庭生活，他还得咬牙坚持。好在他已经跟父亲学得了一手不错的烹饪技术，就决定出外做事了。田禹卿先是在岳阳厘金局（税务局）当过差，后来就长年累月在外面做厨师，以此为业谋生，他先后在岳州（岳阳）、邵阳、衡州（衡阳）等地的机关单位做厨师。田禹卿饱尝了生活的艰辛，自己的儿子出生时，他几乎都不在家中。儿子出世之后，他只能把自己读书的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儿子们身上了。为了孩子，他只能更加勤劳地工作，以养家糊口，使孩子们有钱上学，接受教育，以圆自己的读书之梦。驴膏与桂圆　　妻子易克勤生第一个孩子后，因做母亲经验不足，没有带好，不到三个月，那孩子发脐带风死了。想到盼孩子盼了这么久，好容易经过十月怀胎，一朝艰难分娩有了孩子，却没有保住他幼小的生命，田禹卿在外听到这个消息十分难过，妻子易克勤更是禁不住泪雨涟涟。不久，易克勤就病了，茶饭不思，骨瘦如柴。岳母知道女儿是想孩子想的心里难过，就接她回家去住了一个月。为了安慰女儿，岳母为她请了一位算命的先生。这位算命先生须发皤然，姓陈，因惯于替人算命，人称陈瞎子。他替易克勤算命说：“不要着急，你是先开花，后结果，你生崽要到26岁。” 这话给了他们夫妻一点安慰。那时，田禹卿在岳州厘金局做饭，从岳州回来经过省城时，在长沙理问街纸铺遇见了蒋湘云二舅和二舅妈。二舅妈对田禹卿说： “田五哥，大姐时常身体不好，你何不买些驴膏（指驴皮胶，阿胶）和桂圆肉蒸给她吃呢？” 田禹卿，这位惜妻怜子、情深义重的好丈夫，本也想好好安抚安抚自己的病妻，只是不知如何安慰自己那悲伤过度的妻子。他听了这话，顿开茅塞，随即买了两斤驴膏、一斤桂圆肉带回来了。因为家里人多，那时又没分家，吃私房怕人说闲话，田禹卿就把这些东西带到三字墙屋，交给了岳母，说道：“妈，您替我把这些东西交给克勤吧，我直接带回去，怕别人看见了要说闲话。”岳母就把这些东西合蒸了一只鸡给女儿吃了，又加上不断的增加营养，易克勤的身体渐渐的好起来了，到了26岁果然有了寿昌，又过了几年，又得了两个儿子：田洪和田沅。这样，家庭的担子更重了。

　　托付妻子田禹卿，由于家庭困难，自己是长子，更要不停地劳作，养家糊口，顾不上自己营养的好坏，因而体质很差；又由于他经常在外面工作，很容易传染上疾病。果然，在衡阳工作期间，他不幸染上了肺结核。限于当时的经济水平和医疗条件，根本不可能进行积极有效的治疗，只好待业，妻弟易梅臣想给他找个新的工作，妻子就托人捎信给他，让他回家。可是，他的身体已经不行了，据说在衡阳时，吐了一脸盆的血，连耳朵都干了。接到信回家后，只好休息将养。回来之后，虽然也请医服药，但病势仍然一天比一天严重，仍不时地吐血。有时甚至神志不清，他自知不久人世，看着妻子，更惦记着身边的三个孩子。是的，这三个孩子，老大田汉9岁正在读书，老二田洪5岁正是淘气的年龄，老三田沅才3岁还正在吃奶，自己死了，让妻子易克勤孤儿寡母带着三个孩子怎么活下去呀！妻子望着奄奄一息的丈夫，十分难过地说：“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就去买生鸦片烟吞了。” 田禹卿听了这话，艰难地摇了摇头，轻轻地说：“不，不，你不要想死，你得好好招扶孩子们，把他们带大。你的命比我好，你还有福享，这样好的孩子能有几个？” 他似乎是不肯瞑目的，自己想上学有出息，但由于家庭困难，没能实现，就把希望寄托在孩子们身上，尤其是长子寿昌，十分聪明，学习又用功，将来肯定有出息。这不，就是在床前看护自己的时候，还坐平头椅上，借着菜油灯读书呢。可惜，自己是看不到孩子有出’息的那一天了，唉，天命不可违呀！从这几个孩子，田禹卿又想到了妻子易克勤，眼泪禁不住要流下来了。唉，妻子16岁嫁到这个家，作为长媳，一直不停息地操劳着。在这个家庭中，真是没有享受到一天福，自己又要撒手而去，她也真是命苦啊！可是，自己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这天夜里，田禹卿似乎清醒了一阵，想了很多事情。但到早晨，他的嗓子里突然涌出了许多痰，六时左右，停止了呼吸，眼睛一瞑不视。这是1907年4月（农历三月）中旬的一天，田禹卿逝世了，他死时年仅34岁。他是带着他未了的夙愿和不甘心离开了这个人世的，把养家糊口、操持家务、教育儿子的生活重担留给了妻子易克勤。

　　长眠藤子冲父亲不幸去世，田汉送信到外婆家。在亲友们的帮助下，丧事办得还颇有条理。由于自己家和岳父家都织绢，所以，田禹卿的丧服全用的是青丝织物。墓地是岳父易道生送的。岳父听到噩耗后老泪纵横，他嘱咐易克勤一切应朝孩子身上想，便送了这块墓地。这块墓地在铜钱潭旁的藤子冲，风水还特别好，田禹卿葬的那地方像是牛鼻子，岳父老人家解释说：“牛鼻子的气很大的，孩子们必有发达。"这虽是乡下人看风水的说法，但是这还被他说中了。四十多年后，中国的国歌，就诞生在他的这些孩子们的手中了。在当时，能提供这样一块地，易克勤怎能不感谢他老人家的好意呢？送葬那天，队伍从陈家冲出发，转殷家坳，由杨泗庙过河，经三字墙再过铜钱潭的野渡，一路上哀声不断。真是令人可怜啊。船还没到岸，人们就已听到对岸传来的哭声了：“禹卿，你来了吗？我怎么会想到你今天会先葬在我的山里呢？” 原来是老岳母拄着拐杖坐在岸边等着呢。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真叫人肝肠寸断啊！下葬三天之后，按照湖南乡下的习俗要去覆土，妻子易克勤请七叔打车子，带着三个孩子来到了。到墓地时正值黎明，晨雾茫茫，打湿了路边的树叶和野花，易克勤重孝在身，跪在坟前，用哭哑的嗓子拍着地面，央求地下的丈夫给她气力，以抚养大这三个孩子。可是，田禹卿是什么也听不到了。他把绵绵思念，留给了孩子。寿昌一个人在厢房里睡觉，他想起父亲去世前后事情，心里非常难过，感觉十分凄楚。半夜一阵凉风吹来，他忽然觉得发冷，回头一看，觉得父亲正和他睡在一起，他一下子就惊醒了。在梦中，他也在想念自己的父亲。街坊四邻也无不为之叹息，担心留下的孤儿寡母将来怎么办呢？　　田汉的母亲易克勤在这本集子中，我们要着重向读者介绍的另一位人物，便是田汉的母亲。这是一位抚孤成立，并使之成长为现代中国一位伟大的革命戏剧家的“百艰不回、百苦不摧、意坚识著的伟大母亲”易克勤。让我们翻开久已尘封的历史，让时光退回到120年前，看一看大清同治十一年降生在中国湖南长沙的一个普通农民家庭中的一位朴实而伟大的农民女性的生活故事吧。

　　三字墙易家老屋离田汉故里田家?三四里之遥，同样属于现在的长沙果园乡，离枫林港和真人庙不远，有一处叫三字墙的地方，这里居住十几户同族姓易的人家。其实三字墙早给大水冲倒了，改建了一字墙，但名字却还是那么叫。易家祖上什么时候迁来这里不大知晓了，但能说是从山西洪洞县迁来的。易克勤的祖父名叫易大松，以种地、织绢为业，膝下原有四子二女。乡下贫苦人家，加上重男轻女，有了大女儿，二女儿一生下来便用水给溺死了。后来大女儿出嫁不久也死了，所以只留下四个儿子。四个儿子中，老大在别人家织绢，老二早死，老三在家里织绢，老四名易道生，给人家当长工，也撑过船，织过绢，是个十分聪明能干的人。易道生小时念过一点书，识得不少字，善看风水，字也写得不错，老来更喜欢写日记和写诗，可称得上自学成才的农民秀才，他便是易克勤的父亲。易克勤的母亲姓蒋，8岁上到易家来做小媳妇，15岁与易道生同房，那时，易道生才16岁。第二年同治十一年农历十月十二日晚上（1872年11月12日）易克勤便出生了。由于家里没有女孩，易克勤一生下来，一家人便把她当做宝贝，祖父见生了第一个孙女更是高兴得不得了。易克勤的二妹便不同了，虽没有溺死，但生下来便送给了田五驼子家。易克勤的二弟两岁时淹死了，后来又有三弟易梅臣、满弟易虎臣。这两位弟弟都是后来与田家有着不同一般的密切关系。特别是易梅臣更是关系易田两家命运的关键人物，我们在后边还要详细介绍他。　　蚊帐•木床•母女 1872年11月12日，湖南长沙东乡花果园三字墙的一个易姓的普通农民家里诞生了一个女婴。女婴哇哇的啼哭声既让这对夫妻欣喜，又让他们忧伤。喜的是，自结婚到现在终于见到了一个小生命、自己的亲骨肉降临于世了，忧的是，男主人望望四壁如洗的穷家，暗暗思忖：今后又添了一张嘴，自己能养得好她吗？想到此，他不禁长叹一声。这位望女兴叹的男主人叫易道生，因家贫，长年在外做长工。床上那位正偎依着婴儿的女人是他的妻子蒋氏。而这个刚降临到人世间，只顾不住地咬着妈**奶头．吃奶，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怒哀乐、悲欢离愁的女婴，就是后来培养和造就了我国一代杰出的剧作家、诗人、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的词作者田汉的母亲——易克勤。小时候的易克勤，家里非常贫穷。母亲蒋氏8岁到易家来做童养媳，家境也十分贫寒。“圆房”时也没有什么陪嫁的东西，所以直到易克勤出生，家里仍挂着一铺有许多小洞洞的破蚊帐。睡的仍是一张让白蚁蛀坏了的旧床。　……
    在这本集子中,我们要着重向读者介绍的另一位人物,便是田汉的母亲。这是一位抚孤成立,并使之成长为现代中国一位伟大的革命戏剧家的“百艰不回、百苦不摧、意坚识著的伟大母亲”易克勤。让我们翻开久已尘封的历史,让时光退回到120年前,看一看大清同治十一年降生在中国湖南长沙的一个普通农民家庭中的一位朴实而伟大的农民女性的生活故事吧。
　　三字墙易家老屋
    离田汉故里田家塅三四里之遥,同样属于现在的长沙果园乡,离枫林港和真人庙不远,有一处叫三字墙的地方,这里居住十几户同族姓易的人家。其实三字墙早给大水冲倒了,改建了一字墙,但名字却还是那么叫。
    易家祖上什么时候迁来这里不大知晓了,但能说是从山西洪洞县迁来的。易克勤的祖父名叫易大松,以种地、织绢为业,膝下原有四子二女。乡下贫苦人家,加上重男轻女,有了大女儿,二女儿一生下来便用水给溺死了。后来大女儿出嫁不久也死了,所以只留下四个儿子。四个儿子中,老大在别人家织绢,老二早死,老三在家里织绢,老四名易道生,给人家当长工,也撑过船,织过绢,是个十分聪明能干的人。易道生小时念过一点书,识得不少字,善看风水,字也写得不错,老来更喜欢写日记和写诗,可称得上自学成才的农民秀才,他便是易克勤的父亲。易克勤的母亲姓蒋,8岁上到易家来做小媳妇,15岁与易道生同房,那时,易道生才16岁。第二年同治十一年农历十月十二日晚上(1872年11月12日)易克勤便出生了。由于家里没有女孩,易克勤一生下来,一家人便把她当做宝贝,祖父见生了第一个孙女更是高兴得不得了。易克勤的二妹便不同了,虽没有溺死,但生下来便送给了田五驼子家。易克勤的二弟两岁时淹死了,后来又有三弟易梅臣、满弟易虎臣。这两位弟弟都是后来与田家有着不同一般的密切关系。特别是易梅臣更是关系易田两家命运的关键人物,我们在后边还要详细介绍他。
　　蚊帐?木床?母女
    1872年11月12日,湖南长沙东乡花果园三字墙的一个易姓的普通农民家里诞生了一个女婴。女婴哇哇的啼哭声既让这对夫妻欣喜,又让他们忧伤。喜的是,自结婚到现在终于见到了一个小生命、自己的亲骨肉降临于世了,忧的是,男主人望望四壁如洗的穷家,暗暗思忖:今后又添了一张嘴,自己能养得好她吗?想到此,他不禁长叹一声。这位望女兴叹的男主人叫易道生,因家贫,长年在外做长工。床上那位正偎依着婴儿的女人是他的妻子蒋氏。
    而这个刚降临到人世间,只顾不住地咬着妈**奶头.吃奶,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怒哀乐、悲欢离愁的女婴,就是后来培养和造就了我国一代杰出的剧作家、诗人、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的词作者田汉的母亲——易克勤。
    小时候的易克勤,家里非常贫穷。母亲蒋氏8岁到易家来做童养媳,家境也十分贫寒。“圆房”时也没有什么陪嫁的东西,所以直到易克勤出生,家里仍挂着一铺有许多小洞洞的破蚊帐。睡的仍是一张让白蚁蛀坏了的旧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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