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启礼
“赤日炎炎似火烧”的盛夏,父亲有病住进医院,我陪着父亲,住在病房大楼三楼病房里。
夏夜,尽管没有了火辣辣的太阳的烘烤,天气仍异常闷热。病房里的空调好似患上了“恐热症”,失去了制冷功能,任凭热空气肆虐,十多平方米的病房里像蒸笼一样,闷得使人喘不过气来。父亲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额头上冒出了汗珠,我心烦意乱地睡在另一张床上,额头上也冒出了汗珠,面部发烫发涨,翻来覆去不能入睡。我用发涩的眼睛,瞅了一下手机荧光屏上的时间,已是下半夜一点钟了。我脱去潮湿的衣服,翻身下床,打开病房门,拉开玻璃窗,一缕清凉的夜风透过纱窗吹过来,吹到了我的脸上,吹到了我赤裸裸的胸前背后,凉丝丝的,感觉比空调还要惬意。我尽情地享受着这自然风的凉意,回味着它带给我的快乐……
记得那也是一个炎热的夏夜,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躺在低矮土屋窗下的软床上,不停地翻滚,难以入眠,浑身汗津津的。劳累一天的母亲,坐在床前,手里拿着那把“累”得有点“驼背”的蒲扇,给这位男孩轻轻扇扇子。这时风起,丝丝凉风像电流一样传遍全身,凉透心底。一会儿,男孩身上的汗少了许多,汗珠却挂在了母亲的面颊上。母亲右手扇累了,又换左手,蒲扇在静静的夜晚无声地摇晃着。天空的星星,眨着疲倦的眼睛,透过不大的木窗棂,投去敬仰的目光。蒲扇来回晃动,扇起缕缕清风,把小男孩送入了甜美的梦乡……这个男孩就是我,在那没有电、没有风扇和空调的童年时代,我享受着母亲蒲扇下的清风。何止一次,何止一个夏夜,又何止一个夏季!
是的,在这炎热的夏天,在酷暑的煎熬中,不论是来自大自然的,还是蒲扇下的———那缕缕清风拂过,总会留下深深的、难以忘怀的、甜美的记忆。
想着,回味着;回味着,想着,我迷迷糊糊睡着了,仿佛母亲手中那把蒲扇还在不停地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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