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佩纶之父张印塘原配田氏,系“滦邑处士秀实公女”。滦邑即滦州,现在属于唐山市区域。由于田秀实无甚功名,有关田家的情况我们一向不清楚。从上面的简短记载中,我们得知,田老夫人大概有一弟,两个侄子分别叫田福长、田福鸿,二人要比张佩纶小很多。在轻工学院,我提到张佩纶之嫡母田氏应该就是现在学院一带的人,张先生告诉我,这一带老田家确实比较有名。
从唐山回宜后,偶翻《唐山文史资料》,发现里面有文介绍唐山陶瓷历史,才知道有《田氏家谱》四卷存世,田家原来正是陶瓷世家,在当地小有名气。田氏始祖田时宽,“肇基自山西汾州府内,寄居在介休司东村中,传家既久……爰及永乐二年,转徙永平,迁居滦郡,社选曹口,宅卜缸窑。”不过,和丰润张家有姻亲关系的田秀实等人,尚未找到更进一步的详细史料。
近日,又读到一些唐山陶瓷史资料,却发现丰润张家与唐山陶瓷世家有更深的渊缘。
据介绍,唐山陶瓷制造史可追溯到明永乐二年。最初山西介休的田、范二家带来制缸技术,卜居西缸窑。同时,山东枣林庄的秦家也迁移到滦州,住东缸窑。秦氏初以务农为生,至嘉靖年间,老家常姓也由枣林庄移居东缸窑,带来制缸技术,秦家出资,常家出技,东缸窑的窑业也发展了起来,到清末民初,业务更繁荣昌大。田、范、秦、常四家中,尤以秦家生意做得最大,而田家因为谨守传统观念,虽然技术上有独得之秘,但缺乏商业运作意识,远不能和秦氏相匹。要言之,田、秦两氏,为西、东缸窑制陶业的开山祖师。
所集资料中,尤以《唐山秦氏陶瓷世家》一篇最为细致,作者即是民国期间秦氏家族当家人之一秦志新,所以对秦氏历史及唐山陶瓷业发展颇能洞察内情。秦氏嘉靖年间秦宽、秦鸿才兄弟二人始经营陶业,到清同光间继商、继良二人,局面渐渐昌大。秦继商及其子履安所经营者叫陶成局,履安有四子、四孙,后来陶成局分成新明瓷厂、德盛窑业;继良之后所经营者,则叫东陶成。秦家的德盛、新明、东陶成分列一、二、三位,占据唐山陶业的70%以上,可谓盛矣。
说起这个秦家,与大齐坨张家也有不浅的渊缘。
“至缸窑田表弟处。宿东缸窑秦履安甥婿家中。缸窑距唐山十二里,家多业陶者,垒石为垣,覆以碎瓦残甑,饶有野致。履安所居曰东缸窑,去田氏又五六里。父寄商,年六十四,敦厚古拙。履安娶谷氏姊女,生四男,三世聚居,真率有味……甥女请名其子,命之曰庠、度、廉、庚。”
此秦履安,正是秦家同光发迹的关键人物。张佩纶长姊嫁给丰润谷家,所生之女嫁给秦履安,所以张称秦为“甥婿”。也就是说,创造秦氏最光辉业绩的德盛、新明秦家后人,是张佩纶外甥女的儿孙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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