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山东紫荆树枯死,预示着家庭将分崩离析,田氏三兄弟在树下放声大哭,哭声震天,三天三夜不息。哭声感动了观音菩萨,派仙子下凡,给紫荆树浇了一瓶仙水,紫荆树复活……
【转摘】三田哭紫荆 (阳谷版传说)
紫荆广场旁的“修睦”牌坊
阳谷县旧城南门附近,名胜古迹星罗棋布。一条宽阔的街道如丝线般将这些历史遗珍串联起来。奇怪的是,街道的名字既不是得自武松为兄报仇行侠仗义的狮子楼,也和令神仙留连忘返的紫石街的人间繁华无关,而是源自“处处有之,多种地庭院间”的紫荆。
田氏堂下紫荆茂
清晨,阳谷城从睡梦中醒来,紫荆街上车水马龙,渐渐热闹起来。街边的紫荆广场上,罗庆俊的自行车摊早早地开起张来。罗庆俊今年62岁,生于斯长于斯,目睹了广场周围近一个甲子的变迁。打气修车之余,与顾客行人聊上几句阳谷的传说故事,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骄傲和自豪。
老罗记得,他小时候,这片广场是他和小伙伴们的玩耍之地,有一座庙和一棵“古槐”(实为紫荆树)。至于庙宇的名字和紫荆街名字的来历,他就说不上来了。
没错!紫荆街得名与庙和树有关,好在这段故事并没有因为古迹的消失而湮没。阳谷县文化馆馆长杨风华讲述了三田哭紫荆的故事。
相传,很久之前,阳谷县南门里路西,住着一户田姓人家。田老汉中年丧妻,他既当爹又当娘,一把屎一把尿,将三个儿子拉扯长大。后来,老大和老二都娶妻生子,一家人经常在家中的紫荆树下吃饭聊天,其乐融融。
时光流逝,田老汉年事渐高。一天,全家人又聚在了紫荆树下,田老汉却闷闷不乐。儿子、儿媳急忙询问老人有啥心事。田老汉长叹一声,说道:“我已年逾古稀,可你三弟尚未娶妻,我死后他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老大和老二听罢,齐声对田老汉说:“爹,您老放心,我们两个当哥的一定会照顾好三弟。”两个儿媳也异口同声地说不会亏待老三。
田老汉听了点了点头,却仍然愁眉不展:“俗话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也没有不分的家,你们三兄弟不会永远在一起过日子吧?”
老大和老二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于是指着身旁的紫荆树说:“只要这棵紫荆树在,我们三兄弟就永远不分家。”
听了这话,老人笑逐颜开。从此,一家人更加爱护这棵紫荆树,经常浇水施肥,紫荆树愈长愈旺。
不久之后,田老汉去世,兄弟三人仍然和睦如初。后来,哥嫂操心,给老三操办了婚事,娶了媳妇。不料,老三媳妇不是善良之辈,不仅四体不勤、好吃懒做,还经常偷奸耍滑、制造是非。她觉得自己没有子女,与哥嫂一起生活吃亏,便打起了分家的主意。
为了怂恿丈夫分家,她编了一套瞎话:“我算了一卦,咱们命里该生一男一女,只因两个嫂子与我命里相克,咱们夫妇只能绝后了。”老三信以为真,忙问有啥解决办法,媳妇说唯一的办法就是分家。
老三几次想向哥嫂提出分家,可每次都会想起兄长对着紫荆树立下的誓言,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老三媳妇见丈夫始终不提分家的事,开始又哭又闹,可丈夫不为所动,她便又心生一计。
麦收开始,全家人都忙着收麦。老三媳妇借口有病,卧床不起。等全家人下了地,她就生火烧水,再把烧开的一大锅水浇在紫荆树上。半个月后,紫荆树的叶子由绿变黄,落了个精光。
紫荆树枯死,预示着家庭将分崩离析,一家人非常难过。三兄弟在树下放声大哭,哭声震天,一连哭了三天三夜。
这悲伤的哭声感动了观音菩萨。观音菩萨派仙子下凡,给紫荆树浇了一瓶仙水。紫荆树立即复活,再度郁郁葱葱。三兄弟见紫荆树起死回生,欣喜若狂。老三媳妇见全家人为紫荆树枯死如此悲伤,又因紫荆树复活这般高兴,受到感化。自此之后,田氏三兄弟互敬互爱,和睦地生活在一起。
为了弘扬田氏三兄弟和睦的家风,后人在紫荆树旁修建了一座祠堂,取名为“紫荆堂”。堂前立有一块石碑,上刻“紫荆堂”三个大字。紫荆街和紫荆广场的名字就来源于紫荆堂和紫荆树。只不过紫荆树与槐树同属豆科,有相似的特征,老罗才会把紫荆树误当作了槐树。
苑宗文重修紫荆堂
因为田氏三兄弟的故事,紫荆花被称为兄弟之花,紫荆被叫做田氏之荆,成为家庭和睦的象征。田氏的宗祠、院落、门头常冠以“紫荆”之名,如“紫荆传芳”、“紫荆世第”、“紫荆家风”等。文人墨客在诗文中提及兄弟之情时,常常使用紫荆的意象,如杜甫的《得舍弟消息》:“风吹紫荆树,色与暮庭春”。
古人云:“齐家治国平天下”。齐家是实现更大理想抱负的起点,家庭和睦成为美好的愿望,紫荆堂因此饱受赞誉,有人甚至将其与圣贤的品德相提并论,成为“高山仰止”的对象。紫荆堂石碑后有诗云:“田氏家风莫论,芳名漾溢满乾坤。紫荆此日经风霜,错认当年遗泪痕。”明末清初戏曲家李渔,号笠翁,他的《笠翁韵对》一书,是儿童学习写作诗词的启蒙读物,其中有一句“田庆紫荆堂下茂,王裒青柏墓前枯”,在教蒙童吟诗作对的同时,也将对和睦家风的追求潜移默化地融入其中。
除了极为推崇紫荆堂的和睦家风外,古人对于紫荆堂建筑的保护也很重视。明万历年间,阳谷县知县苑宗文重修紫荆堂,并留下一篇《重修紫荆祠碑记》,其中透露出许多有关紫荆堂的信息。
苑宗文称,他年轻时读隋志知道了田氏兄弟的故事,后来到阳谷做官,四处寻找遗迹,但除了南门内的紫荆堂外什么都没有找到。紫荆堂是他的同乡李侯在阳谷做官时所建,紫荆树也是那时栽下。由此可知,田氏兄弟的故事最晚在隋朝就已出现,而紫荆堂和紫荆树在明万历年间就已存在了很久。
苑宗文写道,在紫荆堂的北面有一座观音寺。日子久了,紫荆堂被寺中僧人所占,僧人取走了田氏兄弟牌位,安置了佛像。苑宗文“访之故老,谋之士民,得其故宇”,将田氏兄弟牌位重新放置在紫荆堂中。苑宗文题写了“紫荆祠”的匾额放在门上,又在殿后建造了五间房子,题名为“仰荆堂”,取“高山仰止”,景仰前修之意,并建造了一处团亭,“以备贤士大夫之游憩者”。
“文革”时,紫荆堂被拆,紫荆树被刨,如今只能从老罗的描述中想象其当年的风貌。
“那边有个台子,周围有台阶。”老罗指着不远处说:“台子很大,能装下1000多人,那时大队开会就在这儿。”紫荆堂和紫荆树就位于平台之上。老罗将紫荆堂称为“无梁大庙”,据说是从一块巨石上掏出了三间庙宇,里面没有供奉牌位或者神像。紫荆树在“无梁大庙”旁边,有七抱之粗,当年刨出之后卖了1000块钱。
过去,阳谷有不少人闯关东,他们的行囊中除了必备的行李,还有紫荆堂和紫荆树的传说。老罗说,前些年曾有不少东北人前来寻访紫荆堂和紫荆树。
如今,在紫荆广场上已找寻不到任何紫荆堂和紫荆树的遗迹,只有两棵百年枣树仍傲然挺立。它们铁丝般的枝桠刺破苍穹,在春风的吹拂下,吐露出嫩绿的新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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