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田荣兴
溪州田氏的先祖们
在土家族分布区内,文献见载最早的田姓,可追溯至汉代:“ 王莽欲赐五溪酋田强铜印,强有十子,雄勇过常,乃曰:‘吾辈汉臣,誓不事莽。’以其三子将五万人下屯沅东,各筑一城,烽火相警 ”。《东观汉纪》另有记载:“蛮【澧中蛮,今张家界】 田山,高少等攻城长吏,州郡募五里蛮夷六亭兵追击山等,皆降。”这是永初二年之事(公元108年)。至南朝,显见于史载的更有: 刘宋宜都【湖北宜昌恩施】蛮田生,刘宋溇中蛮【湖南张家界】田向求,刘宋酉溪蛮【湘西永顺】田头拟,萧齐酉溪蛮田思飘、黔阳蛮【湘西龙山】田豆渠,北周涪陵蛮【重庆彭水】田思鹤等。
酉溪田头拟:当沈攸之责赕,率军讨伐荆州界内的蛮族,遂至五溪,禁断鱼、盐交易。各蛮族大怒,酉溪蛮王田头拟杀沈攸之使者,沈攸之责赕千万,田头拟输五百万因而被气死。其弟田娄侯篡位而立,田头拟之子田都出走入獠中【今重庆东南与贵州东部】。于是蛮部大乱,抄掠平民,至郡城之下。萧嶷遣队主张莫儿率将吏击破蛮军。田都自獠中请求继立,而田娄侯亦因惧怕而归附。萧嶷诛田娄侯于郡狱,命田都继其父之位,蛮众才安定。
酉溪田思飘:其武陵酉溪蛮田思飘寇抄,内史王文和讨之,引军深入,蛮自后断其粮。豫章王遣中兵参军庄明五百人将湘州镇兵合千人救之,思飘与文和拒战,中弩矢死,蛮众以城降。
黔阳蛮田豆渠:永明初,向宗头与黔阳蛮田豆渠等五千人为寇,巴东太守王图南遣府司马刘僧寿等斩山开道,攻其砦,宗头夜烧砦退走。
黔阳田乌度:《周书·李迁哲传》云:“ 黔阳蛮田乌度、田都唐等每抄掠江中,为百姓患。迁哲随机出讨,杀获甚多。由是诸蛮畏威,各送粮饩。又遣子弟入质者,千有余家。迁哲乃于白帝城外筑城以处之。并置四镇,以静峡路。自此寇抄颇息,军粮赡给焉。 ”可见,黔阳蛮已经从湘西龙山活动到重庆沿江一带。
涪陵蛮田思鹤:北周保定四年(564),涪陵蛮帅田思鹤以地内附周,建德三年(574)改奉州为黔州。可知涪陵蛮实来自黔阳,故有黔州之命。
唐朝初年, 黔州【重庆彭水】刺史田世[惟]康出辰州道【湘西怀化】攻萧铣五州、四镇,皆克之。唐代以黔州为中心,设立黔中道,思州【贵州沿河】、溪州【湘西龙山】、施州【湖北恩施】等其治下经制州。 《故银青光禄大夫使持节溪州诸军守溪州刺史雁门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上柱国赐紫金鱼袋田公志铭》:“使君公讳英,字英,雁门人也,安平君之苗裔也。其先祖榆京镐,德寄黔中,冠冕联绵,朱紫不绝。烈考玉讳,寅字,官任黔州洪杜县令。.....以开成二年丁巳岁暮春之杪二旬有八日,终于酉阳官舍,至科十二月旬有三日壬寅,葬于府城西南隅虎牙峰高原。”可知,唐代开成二年837年,溪州刺史为黔中田氏。也可知,黔中田氏自唐代已称来自陕西京镐,而非黔阳。
五代两宋,溪州田氏让位于彭氏
唐季,蛮酋分据其地,自署刺史 。后晋天福五年(940) ,"溪州洞蛮彭士愁寇辰、澧二州,希范讨平之。士愁以五州乞盟,乃铭于铜柱。铜柱上,署名最多土酋的是彭氏,其次是田氏。其中,田弘佑、田幸晖与彭士愁、彭允滔、彭师佐一共五人同为溪州刺史;铭文还有田弘斌、田思道。
北宋建隆四年(963年),宋平湖南,"知溪州彭允林、前溪州刺史田洪赞等列状归顺,诏以允林为溪州刺史,洪赟为万州刺史。乾德四年(966年),下溪州刺史田思迁亦以铜鼓、虎皮、麝脐来贡。天禧元年( 1017年) ,《复溪州铜柱(后记)》有知万州军州事田彦存,金唐县田成益,五溪都招安巡检使田思满,知州田彦胜、通判田彦强等。
南宋乾道七年(1171年) ,泸溪县无守御,徙治于沅陵之江口,蛮酋田仕罗等遂雄据其地②。淳熙十一年(1184年)沅州仡伶为寇,遣归明官田思忠往招抚之③。
从宋代的记载来看,溪州田氏的统治地位逐渐让位于彭氏,由共同担任溪州刺史,转变为担任万州刺史。万州非今重庆万州,应为溪州治内,并无实土,受制于彭氏。另外从溪州田氏的字辈来看,洪【弘】、思、彦等皆为高州田氏所共有。高州田氏为北宋初从珍州【今贵州北部】所迁,在酉水上游,而溪州田氏在酉水下游,中间虽为彭氏所阻隔,两支或仍有合族之动作。
备注:北宋地图上的田氏指思州田氏
元明,田氏土司的复兴
施溶州
田万顷,泊崖洞蛮酋也,其地界辰、澧二州,至元末内附,以其地为施溶州,万顷为知州。末几,扇诱诸蛮,与楠木洞酋孟再师、桑木溪洞酋鲁万丑等,同叛。成宗即位,遣行省平章政事刘国杰讨之,辰、澧二州总管府供给馈饷。上均州副万户田兴祖,谙习蛮洞地里,国杰命绘图以进。使部将唆木兰,万户阔脱、忽都海牙、拜蓝、冯继祖从澧州武口进兵,自率万户别里哥不花、朵落觞儿、田兴祖从会溪施溶口进兵。是年十二月,破泊崖、楠木诸洞,获万顷、再师等,斩于军门。元贞元年二月,振旅而归,留兴祖搜捕余党。二年春,鲁万丑降。
明立,以施溶州隶永顺宣慰司,田健霸为土知州。自健霸以下,施溶州土司世系延续不断,直至清雍正年间改土归流。其世系为:田健霸——金隆——建贤(金隆叔,健霸弟)——旺——广(旺孙,旺子润未袭先卒)——贵——荣(贵弟)——万年——可多——稔——茂年——茂禧(茂年弟)——永丰。
田家洞
今古丈县断龙、官坝等地。宋属下溪州,元设洞,田胜祖在元末任洞民总管。洪武三年附明,明设田家洞长官司,隶于永顺宣慰司。顺治四年归清,田氏世掌其地至雍正年间改土归流。其世系为: 田胜祖——麦依送——麦和送——胜——麦答送——畴——梭亚西——有旺——有成(旺弟)——德——兴邦——兴禄(兴邦弟)——晋玉——荩臣
施溶州等在元代属于思州安抚司【田氏,为唐代黔州刺史后裔】,或许是思州田氏的东扩,吸引溪州田氏脱离彭氏。随着思州田氏的在元末明初的分裂,又逐渐丧失了对这一区域的控制。
施溶土州:元为会溪施溶等处长官司属思州军民安抚司,后废.洪武二年(1369)置施溶土州,改属永顺军民安抚司.
腊惹洞长官司:元属思州军民安抚司。洪武三年(1370)改属永顺军民安抚司。
麦著黄洞长官司:元属思州军民安抚司。洪武三年(1370)改属永顺军民安抚司。
驴迟洞长官司:元属思州军民安抚司。洪武三年(1370)改属永顺军民安抚司。
施溶溪长官司:元属思州军民安抚司。洪武三年(1370)改属永顺军民安抚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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