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秀川,号田野上人,简称田人。以八十岁高龄又出版了颇富鲜明个人风格的书法集,这不得不令人肃然起敬。
田先生有书写的家传。他在父亲的言传身带下,有了书写的习惯和书写的追求,并以此为伴,成为一生的乐趣和事业。七十余年的躬耕砚田,心摹手追,功力深厚而又硕果累累。
屈指算来,真是十年磨一剑。
六十岁,出版《田野上人书法》;
七十岁,出版《田野上人书舞风颂》;
八十岁,出版《田人八十书》。
他在“自序”中表白:数十年如一日,“有意寻找用笔法则,研究书写规律,以从实践中寻找自己的美学理想”。
田先生自幼主攻魏碑,拜碑写碑,探寻、弘扬魏碑书法。他令人惊叹和仰慕的,不只是这个高龄段的丰硕成果,还有书法本身那充满阳刚、青春 的书法美学形象。
他笔下的张裕钊变成了另一幅摸样:
坚劲、峻拔、开张,又掺以隶意,并融入了行书的技法,减少锋棱,藏巧于拙。具明显个性特点的是:
行笔抖动、震颤,以追寻意趣;出锋伶俐、锐利、可显示动力;线条粗细变化,横生奇逸多姿。
在总体的感觉上,那落墨的起伏和奔放的节奏,当为化正为奇,变静为动,这些在表现技法上的化古出新、化古为我,凸显了书家的用笔特征和精神气度,高古雄强,潇洒风流,却又不失笔划转折处外方内圆的特色法度。
业内专家称此为魏碑行书化。
书法,讲求品位、格调、意境,而以功力为根基。这些都是要靠学养滋养出来的。
学养,在某种程度上指的就是”书外功“,即和写诗所需要的”诗外功“一样。”汝果欲学诗,功夫在诗外“。书外功是指了解文学、音乐、美术、舞蹈、哲学等门类的知识。这里最为关键的应该是文学。
学养高了,随手而为皆是书法作品,而非单纯的写字。
田先生上世纪五十年代即读完了大学中文系的课业,又经数十年的艺术实践,举办个展,南北讲学,自作诗联,撰写书法评论,受聘客座教授,从而宽广了艺术视野,丰厚了艺术学养,精湛了书法技艺。这些综合元素流淌到笔下,正如沈鹏先生所说,所有这些,“在书法艺术中的融化,体现为书法品位的升高。而书法的节律感与抒情性,对书家纯真的诗情肯定也起着良性循环作用”。
还有性格。
田先生在“自序”中还有这样的表白:
“不屑于权贵、不屑于地位名头、不屑于浮躁狂妄”。
丰厚的学养,加上如此坦荡的性格,他笔下呈现的艺术作品,俨然是一种高格的艺术境界,那满纸云烟中,又会洋溢着一股文人气、书卷气、金石气。
古人说:“书为心画”,即书为心灵和个人气质的表现,然也。
还有一点,田先生喜舞。
他在《自序》中说:“余平生好舞,一舞消百忧,再舞而百病散;交际舞给了我潇洒的青春,是国标舞给了我健康的老年”。
这是一种积极的向上的生命状态。
他不仅伴着音乐起舞,而且又和写字联系起来,在舞蹈中感悟书法,在书法中感悟舞蹈。
他的体验是:
从探戈中 悟到庄严尊贵的人格意志;
从华尔兹中 感受旋转的欢欣;
从伦巴舞中 尽显浪漫的柔情。
国标舞,舒缓而从容,一招一式如楷书的精美;观之端庄秀雅。
拉丁舞,急促而激昂,如风如浪像草书的狂动,令人荡气回肠。
不仅如此,他又将这一过程写成诗,并且书法出来印刷成册, 赞之为“舞风颂”。
从这些诗和书法的形态中,透视出书家的生命的力量和神采,折射出书家精神的昂扬和气度。
这是一种为人处世的风格,这是一种为文从艺的审美。一个真正的艺术家,他的作品一定是他的生命状态的折射。
我们似乎见到了这样一位长者:他舞在乐池中;他书在几案前。鹤发童颜,精神矍烁,思维清晰,身手健美。
“千秋万岁云烟去,天地犹书大字名”。(田人诗句)
他的书作中,线的质量,章法的势态,就是这样充满了生机。
八十岁,可谓艺林长者。又是一位成果丰硕、精神矍铄的受人尊重的长者,在他八十寿诞时,旭宇在祝贺的匾额中题为:“书坛鹤翁”。
鹤,美好、长寿之谓也。这是说田先生的书法,也是说他的人生。
来源:中国经济网-河北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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