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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田如衡先生生前历任扬州中学语文教师、教研组组长、扬州市中学语文教研站站长、江苏省中语会理事等职,1984年被评为首批江苏省中学特级教师。他多次参加省教育厅主持的中学各年级语文教学参考资料的编写工作,并主编《中学生文言文读本》等书。1994年,已是74岁高龄的田如衡先生创办了扬州市树人中学,并担任校长,直至2001年12月底离任。2002年10月逝世,享年82岁。田老执教五十余年,桃李满园。他教书育人,勤恳踏实;授课教学,经验丰富;教育科研,成就显著。在他逝世五周年之际,特辑他的同仁、学生一组缅怀文章,以寄哀思。
伊人已逝,音容宛在
我认识田老是“文革”后、恢复高考初。我们当时同为扬州地区高考阅卷组领导组成员。不久,又都是扬州中语会筹备组成员,并都参与了江苏省中语会筹建工作。从那个阶段起,我们就成了“忘年交”、终身挚友。
在事业上,我们同“志”,即致力于语文教学与研究,相亲相知,胜似家人。我们经常探讨语文教学,研究语文课提高效率的途径;切磋学问,如漫话家常,融洽、和谐,为同仁传为美谈。他年长我十七岁,又是复旦的高材生,年资均远高于我,我一直尊崇他为前辈,他却始终把我看作知己、朋友。我常说,我们各让一步:亦师亦友吧。
他在教材编写上的贡献,非一般编者可比。而他总“嘿嘿”地笑着说:“我配合你。”好个“配合”!确实让我汗颜。在荣誉、报酬、职位上,他不是礼让三分,而是十分。我几次推他任中语会会长,他坚拒,还谦逊地说服我:“你年轻,思想敏锐,敢说敢想,你当,我支持。你分配任务,我保证按时按要求完成。”其实,他又岂止是支持,完全是提携、帮扶!长期以来,他总是实心实意地用他的威望,用他的学识,用他的道德文章,用他的一次次切实的行动影响我、帮助我,用他的崇高思想、人格魅力感化我、陶冶我。在我的为人、为学与求索的道路上,田老始终是指引我前进的一盏明灯。
江苏版初中语文教材中兴于20世纪90年代,田老是文言文的主要编写者和审稿人。众所周知,文言文的编写是教材中争议最多、难度最大、师生最敏感的部分,他主动挑此重担。当时教材中的文言课文及读本中的名句精选,几乎都是田老“承包”的。他的注解和练习,在科学性上,难以挑剔,有不少注释有独到见地,而且文字极为流畅。
田老坐如钟,行如风,这是朋友们熟知的。他的板凳功惊人,常常一坐几小时,中午不休息,还每每伏案到深夜十一二点。我来扬州开会、办事,田舍必去,二十多年如一日。
他家平房前有一个小院落,小院门总是半掩着,我习惯了不敲门,径直走进他那办公兼生活起居的卧室,就如进自家门;进门老远就可见他的办公桌上,铺着写得红蓝夹杂的稿纸,桌子左右堆的是各种工具书。有时,我已站到他身后,或我已坐在他室内的旧式大床沿上,他却不知,仍埋着头写。当他发现我时,他又“嘿嘿”几声,加上几句“坐,坐,沙发上坐!”边说边继续改他的稿子。“不多了,不多了,马上交卷。”外人看了,一定会以为“怠慢客人”,其实我们历来“熟不拘礼”。他就是我,我就是他,难分彼此,无所谓“客套”了。他反复交代:“我的稿子,你尽管改!”我说:“哪里哪里,你是承包的,我怎敢改。”这是我脱口而出的肺腑之言,大实话。凭田老的水平,别说是扬州,在全省中语界也是首屈一指的。
从他女儿口里知道,田老开夜车是家常便饭,古稀之年,工作到夜静更深,习以为常。
时光已流逝五年,每想到田老,便觉一阵心酸。路过扬州,我也常一个人到田舍故地,默默哀思。我们感怀田老,最好的行动还是完成他语文教育大业,让他事业之生命继续延伸。我们纪念田老,这是最好的方式。田老,您如地下有知,一定会让我们再听一次您的“嘿嘿”之声吧。(作者系特级教师、江苏省中小学荣誉教授、江苏母语研究所所长)
田老琐忆
20世纪80年代初,扬州市教研室搞了一次青年教师语文教学大奖赛。各校都很重视,都派出教坛新秀参赛。赛后,在评委讨论谁人可获得一等奖时,有的评委说,扬中那位老师课上得不错,田老却说:“扬中那位老师固然不错,但我觉得五中那位老师更好些。我到上海听过好几个特级教师的课,五中那位教师至少并不比他们差。我看他可以拿一等奖。”接着,他阐述了很多理由,令人折服。田老是“扬中人”,但他绝不偏向扬中。什么叫实事求是,什么叫光明磊落,我们从田老身上都可以找到答案。
有一次,田老和我市几个语文教师一起到泰州市参加语文教学讲座。那天下午散会较早,我们就到外面走走看看。田老突然说:“你们稍等一下,买几块糖吃吧!”我们不约而同地笑了!他跑向一家小店,买了一些糖,回头笑着对我们说:“这是泰州的薄荷糖,土特产,别有风味,来,每人都拿几块尝尝。”他就把糖送到每个人手中。走着走着,他看见路边站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十分可爱的小女孩,于是就走上前去,蹲下来,笑着问她:“小朋友,几岁啦?叫什么名字呀?”小女孩用稚嫩的声音回答他,他高兴极了,拿了几块薄荷糖,塞到小女孩手中,说:“小朋友,爷爷喜欢你,这几块糖给你吃。”我们都没想到田老这么喜欢小朋友。是啊,“仁者爱人”,总是表现在日常生活细节中,而且又是那么自然,那么亲切!
有一年高考结束后,我们扬州有好多个语文教师到省里参加高考阅卷工作。每天晚饭后,我们总是要到外面散散步。有一天,我们去散步时找不到田老了,他会到哪里去呢?我们不放心,于是就提前回宿舍,但宿舍里仍不见他的影子。过了一刻,田老汗涔涔、笑呵呵地抱着两只大西瓜进来了,说:“我跑到大门口去买西瓜。这西瓜不错。大热天,光喝茶不解决问题,西瓜最能防暑降温。”接着,他把西瓜切了一块又一块,又亲自送到各人手中。一个忠厚长者,既出钱,又出力,这样不辞辛劳地为大家服务,真令人感动。这种长者风范,确实给我们树立了榜样。 (作者系原市语文教研站站长、现《全国优秀作文选》(扬州版)副主编)
缅怀恩师田如衡
忆当年,当我忽然接到曼青大姐的来信,得知老师您身患癌症的消息时,犹如晴空炸惊雷,久久不能平静。
记得上高中的时候,我曾重理轻文,一段时间我的语文成绩直线下降。上高三时,听说老师您亲自讲课,心里暗自高兴,因为有一次您在树人堂作关于伟大爱国诗人屈原的演讲,曾强烈地震撼了我的心灵。那时我是班上的语文课代表,负责收作文本送到您办公室。有一次我放下一叠本子转身要走时,您却笑着招呼我说:“你数理化学得不错,对语文其实只要用点功,肯定也是能学好的。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当时我一下子受到了巨大鼓舞,暗下决心要把语文赶上去。从此我上课认真听,课后常去阅览室,回家还坚持每周写一篇课外阅读的读后感。交本子时,只要您有空,就往往给我当面批改,稍好一点的句子都画上圈圈点点,有时还拿出别人写得好的作文本来,仔仔细细地给我讲解好在哪里,那时我真为自己当了这个语文课代表而深感庆幸。正因为多吃了许多“小灶”,我的语文水平得到迅速提高。当我考上北京航空学院后,踏进校门不久就被航院主办的报社聘为记者,您知道了替我高兴,而我则从内心真诚地感谢您——我的老师!当年的鼓励与鞭策,是老师赐给一个学生受益终身的宝贵财富。
在您重病垂危那段揪心的日子里,我虽然曾经给老师写过几封信,可总觉得意犹未尽。于是我提起了笔,开始给老师写一封长信。2002年10月6日,我又一次接到曼青大姐的电话,她那悲痛欲绝的泣声,终于带来我最不愿听到的噩耗。
虽然现在老师已经离开我们五年了,但老师您就像一支长明的蜡烛,永远照耀在千千万万学子的心头!
教书育人德为先
田如衡老师仙逝五年了。在扬州中学再创辉煌的今天,在党中央大力宣传道德楷模、强调“教书育人德为先”的今天,怀念田老,回顾扬州中学老前辈的道德风范,确实有着多重的意义。
我1979年到扬州中学,当时虽然已过而立之年,但是还从来没有上过讲台。到扬州中学做教师,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当时扬州中学有“推门听课”的习惯。田老、郑万钟老师、张铨老师是来听课的人当中我比较熟悉的。他们来听课,课后交换意见,可以说是家常便饭。现在想来,我的课肯定毛病百出,但是情感记忆里却是一片温馨:那善意的微笑,那与人为善的鼓励。有时田老有什么意见,会让我的指导老师张铨先生转达,可见他对年轻后生的爱护尊重。
我们也常听老前辈上课:郑万钟老师讲《科学的春天》,张家谦老师讲《原毁》,张贞忠老师讲《六国论》,张铨老师讲《爱莲说》……或妙语连珠,或激情澎湃,或旁征博引,或探幽入微。田老的课我起先没听过。但是,与我交往甚密的高兴华、傅云龙,均以文科见长。我曾问他们,田老讲课如何如何,他们的回答往往是:“水平没得话说。”后来终于有机会听到田老上课,要问课上得如何,我也只能回答“没得话说”,那课上得亲切平易、自然天成,如同行云流水,正所谓“课如其人”。
“道之大者达于天”。在长期历练中,道德文章,合而为一,进而转识成智,百炼刚化为绕指柔,终而归于自然平淡:这可能正是扬州中学老前辈们,乃至中国那个时代的优秀知识分子们,留给我们的弥足珍贵的精神财富!(作者系特级教师、省级专家、教授级高级教师、扬中教研室主任)
做人与教书
——追忆恩师田如衡先生
尊敬的田老离开我们已经整整五年了。
我真正结识田老,是上个世纪80年代初期。那时他已是德高望重的全国著名特级教师;而我,则是刚刚分配到扬中任教的年轻教师。大概是由于年轻稚嫩的缘故吧,我一遇到问题,就去找田老。不管是工作上的,还是生活上的,他总是热情接待,一谈就是半天或者一个晚上,从来没嫌厌烦。那阵子,田老住在校内,单门独院,只要一揿门铃,屋内就会传来洪亮的声音:“哪位?”紧接着,乐呵呵的田老就把我迎进他的卧室,笑嘻嘻地说:“贵客请坐内屋。”我在沙发上坐定后,田老又是倒茶又是拿饼干等茶食糕点招待我,然后坐在书桌旁听我慢慢叙说。听到高兴处,不禁哈哈一笑,插上一句“是这样”;听到激愤处,不禁皱皱眉头,说上一句“真不像话”。也许是接触多了,他渐渐地熟悉了我的性格脾气和工作情况。
一天,他很严正地对我说:“有两句话让我们共勉——挺起腰杆做人,踏踏实实教书。”我一下子明白了,田老这是在启示我:为人要正、要直,要敢于面对、挑战各种困难;教书要严、要实,来不得半点马虎、浮躁。田老以此作为自己的人生准则,并用一言一行,努力影响如我一样的年轻教师。
一天傍晚,田老正在为出版社赶写教辅用书,见我来了,且知道我正在教学《愚公移山》一文,便随口问道:“‘帝感其诚’,是何句式?”“被动句。”我脱口而出。“看作省略句,省介词‘于’可否?”“也可以。”我不假思索。“哪个更好?”“这……”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时语塞,只好求教于田老。田老旁征博引,一一进行比较后,从文章本身多用四字句的表达特点上,肯定了“帝感其诚”作被动句来讲的好处。我真佩服田老,他的教学严谨高明之处,于此可见一斑。也就是说,不但要告诉学生是什么,还要讲清楚为什么;即不仅要让学生知其然,更要知其所以然,引导学生在比较中增强分析、思辨的能力。田老的这一点拨,使我终身受用。
向田老学习,做一个大写的人,做合格的中学教师,这是我终身努力的方向,也是弘扬老扬中优良传统的具体行动。 (作者系特级教师、扬中语文教研组组长)
我的语文老师——田如衡
我是扬州中学66届高中毕业生。40多年过去了,母校很多老师的音容神采、谆谆教诲仍常常出现在我的眼前耳边。我现在也从事教育工作,常常和同事们谈起我的母校,谈起我在母校所受到的教育,谈起母校的恩师,其中谈得最多的,是我的语文老师——田如衡。
我于1960年考取扬州中学。田如衡老师做班主任,教语文课。田老师教学十分注重夯实基础。从初一到高三,在教学中田老师始终一丝不苟地按字、词、句、章的程序,讲解每一篇课文,只是年级不同侧重点有所不同而已。每一个生字的读音、写法、字义,田老师都讲得清清楚楚,特别是文言文一字多音、多义,更是讲得十分透彻。每一个新词的词义、音形,田老师都讲得明明白白;特别是常会写错和出现别字的词,定会使你印象深刻。
当时我们基本上每周要完成一篇课堂作文和一篇课外作文。课堂作文田老师命题,作一定的指导后,当堂完成;课外作文由学生自己命题,课外完成。田老师作文指导努力做到当面批改。一般白天和晚上的自习课,田老师都会捧上一叠作文簿,坐到教室角落的空位上批改作文。拿到谁的作文簿,就把谁叫到面前坐下,开始面批。其他休息时间,包括星期日,田老师还会把住校的学生叫到家里进行面批。面批花费了田老师很多的时间,很大的精力,但对我们写作水平的提高则产生了极大的作用。
无论对成绩好的还是成绩差的学生,田老师都一视同仁,循循善诱。有时作文成绩较差的同学,写出一篇在某方面有突出优点的文章,田老师也在班上作为范文来讲评,赞扬其优点,也指出其不足;这对一些语文较差、害怕作文的学生克服畏难情绪、改变学习态度作用极大。
毕业后,每当我撰写科研论文或是编著专业教材时,我都会想起田如衡老师对我的作文辅导。每当我走上讲台,我都会想到田老师的治学态度和谆谆教诲。“身正为范,博学为师”,将同样成为伴我教书育人、培养民族脊梁的座右铭。
怀念田老
田老如衡同志离开了我们,走了。
如果不是曾经三次到医院去看望过他,如果不是参加了悼念他的告别仪式,我实在很难相信这一事实是真的。像他那样健壮的好身体,竟然这么早就离开了我们,我怎么也难以相信。
田老身体好,是尽人皆知的。他非常注意体育锻炼。有一年深秋季节的一个晚上,我到田老家去。我到了操场边。隐约地看见跑道上有个影子向这边跑来,走近一看,正是田老。还有一次,我和他一起去开会。我推着自行车,他是步行的。走着走着,我对他说:“你坐到我车后面来,我带你。”他推辞了一番,禁不住我再三地说,就答应了。我于是跨上了车,踏着脚蹬子说:“上!”田老一跳坐上了车。大约因为车子刚骑上,速度慢,重心还没有稳定,而我的车技也确实不高,田老一坐上,车把就两边摇晃。我非常紧张,而越紧张车把就越晃得厉害,忽然车子向左一倾,田老从车上摔了下来。这下我可吓坏了,赶紧停下车,去拉田老。可他已经自己站了起来,正拍打身上的灰土呢。我满面通红,连声道歉,问“摔着了没有”。他耸耸肩,说:“没有,没有,没事!”我这才放下了心。事后,我非常后怕:他那时已经快七十了!
我和田老相识,大约是在上个世纪的50年代。因为我们是同行,校际间常有些教研活动,不知什么时候就相识了。我和田老从相识到相知,有四十多年了。四十年来,过从之间,获教良多。他长我十岁,对他,我是很敬重的。至今,他的仁者风度,他的工作精神,仍历历如在目前。现在田老离开我们已经五年了,谨以此文表达我对他的深深思念。(作者系中学高级教师、原市语文教研站站长、原扬大附中语文教研组组长)
怀念田公
治学谨严教诲勤, 栽培桃李历艰辛。
荣登特级名符实, 长忆当年合作忱。
(作者系中学高级教师、原扬中语文教研组组长、扬州诗词协会会长、《扬州诗词》主编)
兰陵王
想当日,看倦秦淮水碧。随园里,朝诵暮吟,不觉年华比流疾。青春就教席。横溢,维扬秀色!长堤上,桃艳李芳,欲把丹心献娇客。 何期与公识。忆謦欬亲承,仪范相律。严师慈父施恩泽。还慰勉冤枉,揽延声誉,新苗交托敢卸责?便勤苦晨夕。 休职,岂甘息?更别设膏火,嘉惠乡邑。江阳念四奔波急。恨大树倾倒,北冥枯塞。悠悠难尽,五岁满,泪尚挹。
(作者系特级教师、市级专家、中学高级教师)
师恩难忘
恩师走了,师恩难忘。
记得十六岁那年,我在扬中上高一,田如衡老师是班主任。一天,一场大雪过后,我穿着低帮鞋,出门不久鞋就湿透了。走到树人堂前正好遇到田老师,恭恭敬敬叫了一声“田先生早!”后便打算低头溜过去。但被先生叫回头了,“站住,你看你,鞋子、裤子全湿了,大冷天,上课怎么坐得住?”我只是低着头,什么也没说,尽量把即将露头的脚指头缩起来,躲避先生的目光。先生又问:“没有胶鞋吗?”我摇摇头,眼睛里已噙满泪水,是可怜自己,还是被先生关爱学生的深情打动,我也说不清。我低着头,在寒风中瑟缩着。先生不再开口了,只从上衣大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纸片,又取下钢笔,迅速地写着什么,然后递到我手上,说了一句:“去买双鞋。”等先生走远了,我才敢看纸条,上面写着“会计室:请补助我班学生于正玉人民币叁元整。”下面是先生的签名。我高兴得不得了,飞快地跑向会计室,很快就领到了三元钱。
中午放学回家,妈妈就陪我上街花了两元七角钱买了一双崭新的胶鞋。先生为我解决的不仅是一双鞋,而且为我扫去了几年风雨中的痛苦。
事情过去几十年了,但那情那景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后来我也当老师了,我无数次给家人、给同事、给学生讲过这件事,我时常提醒自己要像田老师那样当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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