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咒
大胖子道,好了,其他的我不听了,你再解释也没有。我只问你一句,你们俩人,到底发生过关系没有?
大胖子说完,一尖刀插在桌上,满脸杀气。他的两个兄弟也恶狠狠地看着欧歌。大胖子是在偷看了妻子的信件后,知道了他们的私情,今天从另一个城市专程来到这里,找欧歌讨个说法。
欧歌道,哥,我和她彼此间通信有半年时间,是有一些信。但是我们真的只见了一次面。为了突出浪漫,我们见面的地点,是在安州晓坝镇的姊妹桥上。
大胖子一想,知道那个地方。温泉之都的后面,有罗浮山十二奇峰;十二奇峰的后边,马路下有座姊妹桥。河当中有一座石峰,这边与那边分别有一座上盖青瓦下铺木板的廊桥搭在当中的石峰上,桥离河有三四层楼那么高,每座桥约有十米长。往来的山民络绎不绝。尽管大胖子知道在这桥上俩个人不会发生什么事,但是他还是喝问道,你们俩个在这桥上发生过什么没有?
他的俩个兄弟伙笑不敢笑。
欧歌想起了他和她在桥上的相会。她说,太美了。他也说,太美了。俩个人就在这桥上玩着,不肯离去。有极少的山民从大山上下来,去一里以外的晓坝镇上赶场,更多的是山民购了货回去。他们在桥上玩着,到了黄昏,到了天麻黑,到黑定,到再没有一个人从这桥上过了。这时,他们彼此听见了对方的心跳,然后就疯狂地吻在了一起。他狂乱地用手摸着她的下身;她娇喘道,哥……于是,在这天黑的桥上,他们来到了石峰的下边,找了个较宽的地方,疯狂地爱了一把!上边走过的脚步声,他们一点也听不到。
完毕,他搂着她道,这是我人生中空前绝后的幸福,生命中不可复制的奇迹!她道,哥,我也是!
然后,他们爬了上来,慢慢走到晓坝镇上去打车回城。
大胖子拔出刀,在桌子上打得咣咣响地道,说,你们在到底在那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没有?
欧歌一下惊醒过来,坚定地对他道,没有!哥,你想,在那种地方,怎么可能?
大胖子用刀尖指着他道,如果有呢?
欧歌道,这么说,如果我和你妻子发生过那种见不得人的事,一辆载重汽车,辗过我的下身、肚子,最后从我的脑袋上辗过。我也只有起这样的毒咒向你保证了。如何?
大胖子长叹一声,心中像是放下一块百吨钢铁一样道,好,我信你!然后,他收了刀子,带着兄弟伙走了。
他们走了,欧歌却一直坐在那发呆。他在心里想,不发这毒咒吧,今天怕是难逃厄运;发了这毒咒吧,今后如何办?这会成为一生的心病,也许会有报应的!
第二天上午,家里的人都出去了,欧歌回到了家里。他躺在地上,将一辆载重汽车,辗过他的下身、肚子和脑袋,破了自己的咒。
什么车?儿子的玩具载重汽车。
原刊美国《新语丝》142期(2005年)
甲鱼汤
作为安州报社的副总编辑,我的应酬相对地比较多。经常在酒足饭饱之后,作东的朋友说,老总,我们再去唱一会儿歌,找几个靓妞跳一跳舞?
这种招待多是诱人的,相信许多男人情不自禁。
而这时,我总是说着这一句话不知被重复了多少的话,道,不了,出门时夫人就说了,叫我晚上早点回去。她今天熬甲鱼汤,我要回去喝夫人熬的甲鱼汤。
主人也就留不住我。
那么,夫人是否在家熬的有甲鱼汤等着我?也有,也没有。
五年前,我还在乡镇挂职锻炼,一星期才回家一次。这一锻炼就是三年。三年中,我的夫人在星期一到星期五的五天之中,总是舍不得买菜。她给儿子弄点好吃的外,自己总是就着咸菜什么的对付着日子。但是,每星期五我回去,保证她放着一块肉等着,不论是瘦猪脚还是残留着猪乳头的肚皮肉,贤惠的夫人总是买了一块肉等着我。这样的事,让在乡镇上饿惨了的我(我专门有一篇发表在香港商报的文章《赊饭》,专门写我在乡镇上的饥贫之苦)回去一次感动一次。
有一天,我回去,发现夫人买了个刚死的甲鱼放在盆子中等着我。这样大的甲鱼通常要一百多元才能买到。我问她花了多少钱,她道,拾元。我就不敢吃了。我知道这是南边的人弄过来的草龟,其形象很像甲鱼,但是,它不是真正的甲鱼,吃来味同嚼蜡,非常腥臭的。由于这种草龟在当地极盛产,因此价格十分便宜。
我对夫人说明原尾,说明我不吃的原因。
夫人便要将它丢了。
我说,不能丢,冻藏在冰箱里,作个纪念。先冻藏四十年再说。
这就是家中有甲鱼汤又没有甲鱼汤的原因。
因为这个,近两年每次将被请进色情场所时,我都有了一句硬棒棒的话语:我要回去喝夫人熬的甲鱼汤。
原刊《萧山日报》2004、1、13副刊
改匠效益
某老诗人已经去世。而他生前的一个故事,十分有趣。这个故事是我们在安州牛肉馆吃牛肉时,从市上来的领导讲的。他和老诗人过去是特别要好的朋友。
说话这位诗人被打成右派,下放林场,到一个木材加工厂去拉大锯。拉大锯的人,当地人称为改匠。几年中,他与一群改匠成了好朋友。
几年后,诗人回到了省上,到了一家文学刊物当编辑。由于多年的磨难,诗人诗如泉涌,发表了许多高素质的诗歌,在全国非常有名了。
诗人虽然在全国非常有名,但是在单位上,他待遇仍然很差。他一家人住在一间房子里,没有厕所,一切都非常困难。他的资格是很老的,按理,他早就应该分得三室一厅的房子了。可是,他交了无数次申请,仍然没有他的房子。令他郁闷的是,许多资历没有他高的,都分到了房子。
他反复交文皱皱的申请,还是没有。
几年后,当年的那群改匠来省上看他。诗人非常高兴,买了许多当当酒招待他们。喝酒之间,改匠们看见诗人眉宇中有忧愁,问他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事。诗人就把房子的事说了。
胡子改匠说,你交申请有什么用?你要是用我们改匠的方法,肯定行。
诗人问:什么方法?
胡子改匠说,当毛脸狗嘛。
诗人愿闻其详,改匠们便交了他一套说话的方法。
下午,趁着酒意,诗人来找分房的领导,要房子。
领导仍然公事公办,说没有。
诗人说,那好,我今天也不再交申请了,也不用文化人的方法与你们沟通了。我当年在木材厂当过改匠,我今天用改匠的方式,与你们交流如何?
领导说,好,你说。
诗人一拍桌子说,我日你妈!我日你爹!我日你屋的先人板板!你到底给不给老子分房子?
领导一听,目瞪口呆。反应过来,才挥手让他出去。
不久,诗人就分到了他早就应该得到的三室一厅。
喊死不回答的人
陈先生在一个相当有权的部门上班,求他的人很多。今天老婆出差,无人管束正好疯。下班后,他先上了一家中档的酒楼吃饭。还没出来,另外已经有人在喊他唱歌了。一进歌城,又喝了十几瓶啤酒,几大杯红酒。半夜了,还不算完,又有人硬请他吃烧烤,24瓶一箱的啤酒没了。这几台下来,他醉得东西南北不分。
大醉之中,他想起了自己的好朋友陈大华,今天晚上必须要请他出来喝酒,而且必须大醉。于是,他打了个的,飞车来到了安州新县城五路口附近华明小区陈大华的楼下。
他在下面大喊:“陈大华,陈大华,下来,我请你去喝酒。”
他在下面至少喊了二、三十声,上面没人应。
他说:“陈大华,你快点下来,我喊了车在下面等你,你再不下来,人家出租车司机生气了!”
上面没有声音。
陈先生大怒,为陈大华不给他面子,他吼道:“你再不下来,我要用石头打你窗户了。你住在二楼,我还打得上来。打烂了我可不管!”
上面还是没有人回答他。
陈先生真的生气了,在地上捡了几个石头,用力往上打。窗子真的打烂了,他听见了一阵清脆的响声。
他在下面喊:“陈大华,你还不下来?我请你喝酒,你装什么逼呵!太不给我面子了!”
这时,一个人从外面回来,问他:“陈哥,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说:“我喊陈大华下来喝酒,他龟儿子不回答,一点也不给我面子。”
那人说:“真的吗?”
他说:“真的。”
那人说:“陈哥,请问你不就是陈大华吗?你站在楼下,怎么把二楼上的你喊得应?”
陈先生一下想起来了:“哦对!我忘记了!”